2010年12月8日 星期三

Ep.12 地下禮堂:女神與天使的聖像

說禮堂是一個莊嚴而神聖的地方,主要原因在於禮堂乃供奉崇拜神明之所,濃厚宗教氣息的建築風格,增添了人們的尊崇感。何況,「神明」--無論是創造世界的神,掌管萬物的神,抑或智慧的神、力量的神,都受到人類景仰,畢竟祂或祂們擁有超乎人類想像的能力,操縱世界的秩序,甚至創造人類的,或許正是身處比天空還要高的境界、說是獨一無二的女神--至少班德王國裡就只信奉一位女神。




因此,據聞人們進入禮堂前,必須先沐浴更衣,潔淨身體,以示尊重女神。當然,對於驅趕魔族「格雷特」、肩負奪還沛塔的重任的一行八人而言,才沒有餘裕去做多餘的事。再者,為何人們堅信的女神沒有出現拯救祂的子民,雷文抱存極大的疑問。悄悄望向身旁的未婚妻--精靈族少女蕾娜,憶及她肚子裡懷有二人的骨肉,雷文很想質問這位女神:為什麼連懷孕的女人也要推上戰場。細想下去,如此質問,即使女神聽見,也得不到回應,否則聖職者祈求獲得拯救時,祂早就動手才對。

想太多了。雷文警惕自己不得不面對現實,殘酷的煙火吞噬人類的希望,使沛塔落得現在的景況,如今也只能憑我們的手奪回被女神捨棄的一切。

魔族的氣息不怎麼濃厚--所有人都幾乎有同樣的共識,究竟這是敵人的埋伏或陷阱,誰也無法確認。打開禮堂的大門已過十餘分鐘,「格雷特」的影子連半個都沒看到,是出了什麼問題嗎?開始憂心起來之時……

「啊!好可愛!」

猶如發現寶物一樣,愛莎興奮地指著躲在一角的小魔物--小小的圓圓的身軀,有點像龍頭的魔物,似是咬住暗淡的藍色球體。對於可愛的生物,任何女生沉醉於其小小的動作實屬自然,蕾娜和伊芙也不自覺地盯住緩緩靠近的小魔物。「艾索德,逮住它!」或許捕捉「藍德布萊特」的經驗讓愛莎不敢輕舉妄動,於是指使紅毛小鬼頭幫忙就行了。艾索德本想反對,不過看見其他女生一臉興奮的樣子,在不好意思拒絕的情況下唯有垂頭喪氣地與小魔物縮短彼此的距離。

「好了,過來過來。」艾索德蹲下,攤開雙手迎接圓圓的小魔物,「怎麼好像逗小狗玩一樣啊……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吧?」心裡吐槽著的同時,膽怯的小魔物突然蓄勁躍起--但就只離地幾厘米不到--並發出一道奇怪的光,沒留神的艾索德感覺到身體被抽走了些什麼似的,卻說不出來。只見那頭小魔物咬住的藍球兒發出亮光,慌忙地亂竄,愛莎才發現它吸走了艾索德的魔力,發亮的地方正是儲藏魔力的容器。「笨蛋,快把它抓住!那魔物將你的魔力完全吸收了耶!」這才恍然大悟的紅髮騎士拿起巨劍追趕,可是小魔物逃亡的方向出現了幾頭「格雷特」,應付它們不需要太多魔力。艾索德喊道:「是『格雷特』!」所有人立即進入作戰狀態。

和「螺旋迴廊」相比,「地下禮堂」的魔族數量還要少;比較入口戰的規模更要細小,縱然艾索德率先發現一頭「死靈法師」,尾隨的「格雷特」卻沒有想像般的多,就不出三十頭罷了。未知是否錯覺,眾人還是不猶豫的清除掉擋路的敵人,根本沒有迷惘的餘裕--在戰場裡遲鈍一秒也會死,姊姊的教訓催促艾索德揮舞巨劍掃蕩神聖之地容不下的魔物。

「喀喀喀……」附近有奇怪的石頭蠢蠢欲動,不對,與沿途入侵以來的「石頭巨像」差不多。同樣伸出粗糙的手臂,看起來卻多了不少尖角,而且全身彌漫著異常的壓迫感,靠近艾索德的雷文也感受得了。「吼--」然而,專注著眼前活生生的石像,卻忽略了其他敵人,一頭手持巨大槌子的「格雷特」從天而降,二人抬頭發現之際,後方射來一發「魔力之箭」貫穿了他們的視線--蕾娜不好氣地盯著他們,責備的目光叫兩名男士不敢再鬆懈。那尊疑似「石頭巨像」終於化為人型,舉起巨掌,像是施以擒拿手打算逮住雷文或艾索德任何一人,可是遲緩的動作自然讓目標逃跑掉。

「就只是長得較煞氣……!」沒錯,和「石頭巨像」僅有外觀的分別,艾索德完全不認為多一個攻擊模式可以影響他的判斷。感覺只是速度較快一點,可是依然跟不上人類的動作,更莫說本來身手靈敏到異常的地步的艾索德。單手舉起沉重的巨劍,蓄勁在空中劃出紅色的光圈,「音波衝擊」奪走怪異石頭的生命,變回普通的石塊。

逐漸往前進發的先鋒小隊,沿途所見的頹垣敗瓦,還有以化為骷髏的屍體……昏暗的通道或許隱藏了過去戰爭留下的痕跡,但眾人心底裡為逝去的人們默哀。擊退不知第幾頭「長矛兵」,對於眼前的中途站--女神與天使的聖像所在的位置,所有人都困惑不已。

「為啥……會有亮光透進來……」

猶如太陽的光,雖不溫暖,但照亮了整個廣場。所有人不敢直視光源,何況附近還有魔族徘徊,不得不優先處理掉。

「艾索德、愛莎、伊芙,左邊拜託你們。蕾娜,我們走右邊。阿雷格、阿利爾小姐和海倫小姐請慢慢跟上我們。這裡是圓型廣場,回頭會合吧。」雷文下達指示後,各人點頭表示理解,於是分開行動。駐守的魔族並不多,除了只出現過兩隻會吸取魔力的「咪娜依德」--阿雷格及時翻查得知的名字,其餘都是沒有威脅的雜魚。「越來越輕鬆……是我們變強了……嗎。」毫無疑問,經歷過厄泰拉戰役、還有這兩天沛塔內的戰爭,持續的戰鬥造就了力量加速成長,雷文邊想邊砍殺最後一頭「弩弓兵」,艾索德等人也完成掃蕩左方的「瘋狂巨魔像」,來到連接密室的通道前停下來。

「這就是……女神與天使的聖像……」

對於眼前的古代雕像,艾索德不由自主地發出讚嘆。儘管外表殘破不堪,但強烈光芒的襯托,活像真正的女神及其天使正在散發莊嚴的聖光一樣。蕾娜走上前輕掃聖像的底檯,純白的手套沾上歷史的灰塵,底檯上的古文早已被時光吞噬不見。回憶起若干年前與長老一同來訪此地,年紀還輕的她讀過這一段藝術家雕刻聖像的介紹文字:「願艾爾女神如同聖光永遠與我們同在。」如今,只是深刻地烙印於腦海,這句願望或祈盼已成為不可能的事實,然而,耀眼的光芒仍然照亮著廣場,唯獨這一點絲毫不變。

「這不是魔力製造出來的東西呀……」愛莎嘗試解構光源體,可是結果什麼也發現不了。「伊芙,妳認為那是什麼?」

「不知道。」伊芙斬釘截鐵地回答,「我也、無法解釋、眼前現象。」縱然伊芙的眼睛可以直視光源,也無法看見裡面究竟藏著什麼。比起整個沛塔還要更刺眼的地方竟然處於地下,這個不能計算、不能用科學說明的景象,納斯德女皇表示放棄追求真相。

「大概……是女神想告訴我們,這個世界仍有希望吧。」蕾娜喃喃地說。「在這個絕望之地,讓人們看見希望之光,也許是要鼓勵不放棄生存的人吧。」

聽畢這番話,雷文抬頭仰望聖像的頭部。即使經歷滄桑,他也發現代表女神的雕像掛著一絲微笑。不曉得是否錯覺,雷文感覺到雕像……不,女神正對著他微笑。「不可能吧……」心裡暗忖,若然女神眷顧他的話,那個時候雪莉就……

「走吧。」蕾娜回首,像是為了她的任性道歉,而展露難得一見的苦笑。打破沉思,腦海突然閃過雪莉的記憶,閃過蕾娜當天向自己許下的承諾,閃過自己為蕾娜套上戒指的畫面……雷文撇開所有胡思亂想,答案豈不是早就出現了嗎--走近身邊的蕾娜,正正是女神給予他的答案--不論女神選擇拯救不拯救世界,至少我非努力保護面前重要的人不可。不是單靠女神,乃是自己也得奮鬥,因為「神明」不會顯現於凡間,只能賜予人們希望而已。人們可以向神明祈求力量,但沒有付出過,神明是不會給予相等甚至超乎想像的回報。

「女神會庇佑你直到永遠的,雷文。」

跟雪莉失散前,她最後的說話,為什麼我忘記掉呢?自責後的雷文再度仰望女神與天使的聖像,默默地感謝女神開他玩笑後,返回眾人的身邊。



To be continued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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