擊倒一頭「格雷特長矛兵」後,艾索德聽見不遠之處傳來哀號--帶著憤怒又悲傷的淒慘的嗥叫,他認得出這是亦師亦友的雷文的聲音。該不會蕾娜姊姊發生什麼事了吧?腦海閃過這樣的想法,艾索德立刻退後,搜尋雷文和蕾娜的蹤影。蕾娜姊姊依然威風凜凜地架著戰弓,從她的眼神可以看穿她也為剛才的吶喊感到擔憂,但偏偏她得守住正在搜救被埋的警衛隊成員的同伴。追蹤精靈的視線,艾索德終於發現尊敬之人的所在地。雷文在石礫前跪下仰天咆哮,而促使他這樣做的,是一隻脫離人類肉體的左手。截肢的肌肉蠻結實,相信它的主人生前有好好鍛鍊自己吧?明白現在不是思考這種無聊話題的時候,艾索德望見雷文已經站起來,以雙手挖掘倒塌石礫形成的小山丘。
這真的是雷文大哥嗎?艾索德回憶與他見面後拜他為師,第一次上課時的片段。雷文曾經說過,軍人不能受感情支配行動,否則只會令自己身陷險境。眼前的雷文大哥,真的是昔日說出這番話的雷文大哥嗎?艾索德不禁疑惑起來,但他很快便打破自我製造的籠罩,也開始幫忙搬走碎石。
不斷擊落湧現的「格雷特」和「藍德布萊特」,蕾娜尚有餘裕注視雷文的舉動。擁有「鷹眼」的她自然也能看見那隻左手。左手,雷文失去人類的左手,被納斯德改造成殺戮武器的左手,在闇黑克勞爾號上相遇之前用作復仇的左手,蕾娜明白戀人不是單單為了逝去的同伴落淚,而是觸景傷情,被撕開縫合已久的傷口,勾起一輩子也償還不完的罪孽。你的罪讓我肩負一半--當日許下的承諾,至今仍然無法遺忘,所謂「愛」,正是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,沒有後悔承擔深重罪孽的蕾娜,繼續擔綱著守護者的角色,利用弓箭狙擊視野範圍內的一切敵人。
「喂!我們來幫忙啦!」
後方,愛莉西思率領著駐守營地的警衛隊,來到戰場的最前線。由於石柱倒塌的位置距離營地頗近,充當跑腿的志願者來回只花十分鐘就重返遇難點了,對於還在奮力作戰的戰士們無疑是一份鼓舞。愛莉西思指揮隨行的成員後,瞥見雷文忘我地徒手挖走碎石,同時也留意到他的右手傷痕纍纍--他該不會以為右手也是機械臂吧?再這樣下去恐怕手指會骨折,愛莉西思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並使勁拉開他。雷文這才發現她的存在,沒有為對方回應自己的求援,反倒斥責道:「妳幹嘛阻止我!」甩開騎士團團長的手,雷文轉身準備繼續挖掘的時候,愛莉西思毫不猶豫地拔出配劍攔截他。「妳這是什麼意思……!」
「像你這種人,還談什麼資格當一個長官?現在的你根本與瘋狗沒有分別!」愛莉西思罵道,「這裡是戰場,可沒有時間讓你哭哭啼啼,與其原地踏步,倒不如殺退敵人,為死去的同伴報仇吧!」
「妳什麼都不懂……什麼都不懂的妳,怎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!」雷文抵抗著納斯德手臂的反操控,反駁她說:「若然能夠釋懷的話我不會這樣。若然永遠戰鬥下去能抵銷所有罪名,我也會那樣做。奪走過人命的我明白殺戮是殘酷無情的行為,所以覺悟要保護人的一刻我捨棄了進行無謂的殺生,我寧願多守護一個人的性命也不要任何人從我眼前白白犧牲!妳懂了沒!?」
看準敵人已經減少,趁著愛莉西思還沒對上話的時候,蕾娜走到兩人面前,調解二人說:「你們不要吵架了,同為長官,沒必要在這個時刻反目。」望向女騎士,「愛莉西思,請妳諒解雷文吧,他是個怎麼樣的人,我最清楚不過。無論身處任何險境,只要還抱著保護別人的心,我認為沒有過錯。何況,以目前的情況,救出越多人越好,不是嗎?」
現時戰場的形勢維持著膠著狀態。雖然魔族數量明顯減少了很多,但警衛隊為了搜救被塌石吞沒的傷員甚至屍體,而停滯不前。假如等到「格魯特」的援軍抵達這兒,警衛隊就非後退不可,更甚的是捨棄仍有生存希望的受難者。雷文與愛莉西思都明白這一點,可是雷文的衝動成為前進的阻撓,但實際上他的做法並無不壞。瓦礫已經清除得七七八八,無須擔心被「弩弓手」狙擊的警衛隊,自覺地討伐殘存的敵人。
「……我管你有多堂皇的理由,這麼容易波動,很難想像你照顧了我弟一段時間吶。」愛莉西思垂下配劍,冷漠地說:「按照藍托的決定,你可是先鋒部隊的隊長,也就是說,即使是騎士團團長的我,在這裡也得服從你的命令。如果以救人為優先是你的決定,我可以照辦沒所謂。」頓了一頓,接著說:「但我接受不了我們的隊長是如此鑽牛角尖。我要違背命令,去打倒魔族,之後你要告發我,隨便你!」
紅色的披風揚起,躍過碎石堆,愛莉西思不留情地斬殺迎面而來的魔族。艾索德瞧瞧雷文,景仰之人的落寞神緒叫他擔心不已,可是蕾娜的眼神卻在打發他走。不甘心的紅髮少年,留下「我認識的雷文大哥,並不是這樣的人」的傳話,追隨姊姊的步伐消失眼前。
艾索德憑什麼那樣說?雷文按著劇痛無比的頭,挨坐在石頭旁邊。蕾娜跪下來為他拭去辛勞的汗水,雷文沒有道謝,反倒問她:「難道我做錯了嗎……」相當洩氣的語調,證明他有點頹喪,也有點迷惘。
蕾娜搖搖頭,悄悄把雷文的頭埋在她豐滿的胸部上。這個舉動,對於女性而言等同安慰對方,給予對方安全感和溫暖;對男性而言,不是感到亢奮,就是得著那一份無比的慰藉。熟悉的柔軟沒有令雷文尷尬,或許現在的他,需要些什麼來刺激空虛的心靈。「你所做的一切,目的何在,我是知道的。」蕾娜輕聲說。「但是,要尋找屍體,為死者默哀、追悼,並非是現在我們應該做的事。不要賭氣,假如你做錯了,那麼我也與你同罪才對。所以……」她抱緊雷文。「為了我,為了我們的未來,一起戰鬥,好嗎?我相信躺在裡面的同伴,在天之靈都不希望你繼續窩囊下去。」
戰鬥。加入王軍,為了國家而戰;雪莉劫獄,為了逃命而戰;屠殺人類,為了仇恨而戰;如今,保護心愛的女人,保護她所愛的大地,保護他們的嬰孩,為了這一切,我不得不振作起來--合上雙眼的雷文,想像著未來--戴著白色帽子、穿著白色連身裙的蕾娜抱著他們的孩子,與他在倒映著他們的影子的海邊漫步--這正是他追求的未來。雷文回抱蕾娜,蕾娜曉得他清醒過來了,於是放開他。
雷文深呼吸一口氣,瞇起眼睛說:「感覺好像大了一點喔,那兒。」
「呃……!」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性騷擾,蕾娜無法給予反應而愣住了。雖說女性的胸部會隨著懷孕而漸漸變大--儲存餵哺嬰兒的母乳,但一般情況下哪會有人說出這麼下流的台詞呢?「真是的……開玩笑也得有限度啊!」臉頰的紅暈不見得她在生氣,倒像害羞,或是面對戀人時所流露的表情。雷文伸出右手輕撫她的頭,笑著說:「謝謝妳,我回復精神了。」拔起臨時插住地面的利刃,沉重的表情不復見,朝氣滿滿的雷文補充說:「我的背後託付給妳了。」
深明此話背後的含義,蕾娜舉起戰弓,為雷文步入沙塵滾滾的戰場護航。
幹掉最後一頭「裝甲兵」後,奉神之殿入口已不見「格雷特」的蹤影。連微小的「藍恩布萊得」的藍光也無處可見,是鎮壓入口成功之故嗎?猜疑這可能是敵人的陷阱,雷文宣佈暫時作個小休。緊張的氣氛得以緩和,眾人各自找個可以歇息的地方。話說回來,魔族的屍骸伴隨生命的消逝而化為灰塵消失,連它們流出的「血」也同時被蒸發掉,唯一說明這曾是戰場的證據,就只餘下它們的武器,還有人類的鮮血。沛塔外間依然是深夜,然而入口石柱上搖曳的火焰卻足以用作照明,使警衛隊不致於失去重要的視力。清除這一批「格雷特」共花了三個小時,而期間石柱倒塌的情況再次發生,但在雷文的警惕下,沒有造成任何傷亡。除了最初被壓死的二十人外,目前擔當著先鋒部隊角色的人數實際上卻並無減少,原因是愛莉西思率領的救援部隊當中,有好些人決定與先鋒部隊同行,所以數字上反而是增加了三十多人。
由於已有部份人帶著傷員返回大本營,因此愛莉西思也得回程。看見雷文重新振作後再度加入戰團時,那雙燃燒鬥志的眼神使她著迷--果然這樣的男子漢才值得她敬重和愛慕。理性告訴她,自己的羈絆恐怕永遠及不上蕾娜吧?不過沒關係,像這樣他才有奮戰的理由,繼續展現他英勇的一面。姑且拭目以待,愛莉西思邊想邊對她的弟弟說:「將來你也要變得像雷文一樣強喔,那時候姊姊會愛上你的。」「姊……!妳、妳說什麼啦!」無法搭話,姊姊還是一如以往的「難以溝通」,究竟有多少人能抵得住她的脫線發言?
「呵呵,娶我就這麼困擾嗎?」從後抱住艾索德,愛莉西思笑著說:「我可不介意喔,命中註定的對象是親生弟弟的話,排除萬難我也要和你結婚。」
「別、別說傻話啦!妳是不是喝太多酒了……丫,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啦!」被逗弄的艾索德顯得有點生氣,但說他害羞比較適合。姊姊大言不慚兼不顧後果的發言……說不定她隨時認真起來。
「開玩笑啦,」愛莉西思老實地放開艾索德。「像我這種女人,不是所有男人都受得了的,況且這個世上不會有第二個艾索德吧?」無視艾索德疑惑的樣子,她逕自說下去:「算了,反正你年紀還小,不明白也是正常的。我得走囉,祝你好運。」
與弟弟道別後,雷文和蕾娜恰巧來到他們身邊。愛莉西思本來也準備與他們道別,如此一來省卻了尋找他們的工夫。她對雷文說:「這裡拜託你了。」
「嗯,交給我吧。」磁性的語調充滿無比的自信,身旁的蕾娜功不可沒呢,愛莉西思這麼想。
「果然我取代不了蕾娜小姐啊。」她故意揚聲說。雷文和蕾娜均露出奇怪的目光,顯然不明白背後的含意,愛莉西思說:「蕾娜小姐真幸福,假如我較快遇上雷文的話,站在他身邊的也許是我。」
作為女人的蕾娜恍然大悟,該不會是那個吧?說得出這些話,莫非愛莉西思……喜歡上雷文了?此時蕾娜已經緊緊繞住雷文的膀臂,嚷著說:「什、什麼都可以讓給妳啦,唯獨雷文是不可以……」
作為男人的雷文也終於明白,愛莉西思所說的一言一語指的是什麼。真是不得不提防的女人,雖然相識的日子不短,但各方面意味而言實在太危險了--破壞性也異常的高,留她在身邊,只怕家無安寧之日。
愛莉西思看見蕾娜的反應,哈哈大笑說:「放心,我才沒有下賤到搶一個已成家立室的男人,即使你們還沒有結婚。衷心祝福你們美滿幸福。」最後一次望向雷文,淺笑說:「但願來生我們有機會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。畢竟跟你這樣的男人交往才有意思。」
話畢,愛莉西思轉身、遠離他們的視野。到底愛莉西思為何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,眾人都摸不著頭腦。縱然知道她是在撒野,蕾娜也求安心問雷文說:「你不會喜歡上愛莉西思小姐吧?」
刻意強調女騎士的名字,雷文安撫屬於他的女人說:「對那樣的女人完全沒興趣啊,何況妳擁有的優點,例如溫柔、細心、體貼,她完全沒有。」
自己的姊姊當著面被奚落,艾索德心裡不是味兒,但事實勝於雄辯,真的要人從姊姊跟蕾娜姊姊之中選擇的話,後者絕對是不二之選。注意到蕾娜正沉醉於雷文的甜言蜜語之中,艾索德抱著複雜的心情,靜靜離開二人的身邊。
一小時後,警衛隊再次出發。入口依然寂靜得可怕,保守估計他們已經繞了接近半座塔的路,但仍未找到通往上層的階梯。隔著石柱,還是能看見巨大的水晶在塔的範圍內聳立,然而強大的魔法障壁叫人不敢接近。沿途阿雷格一邊製作標記使警衛隊不失方向,一邊研讀不曉得從哪裡弄來的古書,尋找通往塔頂的提示。
不過,在沉靜的戰場裡移動,只會增加不必要的急躁,繼而失去冷靜的判斷力。隊內部份人已經從急躁漸漸變得焦急,或許這正是敵人的圈套,殺我方一個措手不及。這時候沉穩不住的話,發生任何狀況時誰也會變瘋。雷文設法穩定軍心之際,損毀的石柱不識趣地撲向大軍,警衛隊並沒有因此而恐懼,確認所有人安全退後後,雷文鬆了一口氣。
「就只會耍奸險,魔族都是無膽匪類嗎!」終於有人按捺不住,率先咆哮抱怨。這下子糟透了,該暫停前進嗎?但敵人不現身就沒意思,只會令整個警衛隊更鼓噪吧?找不著突破點的時候……
「塌石裡有什麼在動……」愛莎這樣說的同時,部份人將視線移向堆積起來的碎石。儘管是輕微的抖動,但的確石頭未經任何人同意逕自動起來--猶如擁有生命一樣,警衛隊眼前爬出一個接一個石頭巨人。輪廓並不相同,然而都是扳著滄桑的臉,數目難以估計的巨人以敏捷的步伐奔跑並起跳,要撲向入侵者。
「散開!」雷文怒吼,「趁他們落地的時候攻擊!」可是,要攻擊什麼地方它們才停止動作?阿雷格彷彿聽到他心中的疑問,喊道:「這些『石頭巨像』,只要破壞它們的四肢或心臟就能擊破!請各位小心!」
要是阿雷格所言非虛,那麼二人一組的策略勉強行得通。「石頭巨像」的堅硬程度比想像中不太厲害,雷文還是可以砍破它們的關節,但他命令道:「以四人為一小組,得令這些怪物無法行動才行,別被壓扁!」
避開石頭魔物的撲擊,伊芙召喚歐貝倫以「護衛」迎戰,可是即使歐貝倫的力道再大,也沒有制止「石頭巨像」舉起雙臂,傾盡全力拍打伊芙。千鈞一髮之間伊芙躍起避過,歐貝倫展開的護盾也眨眼間粉碎,讓納斯德女王感到驚訝。「真是、棘手。」沒有受到打擊,伊芙控制著拉比與薩比敲打巨像各處,卻得不到相等的回報,巨像仍然敏捷地助跑起跳。她毫不畏懼地閃避,同時觀察著石像的體力有多深--明明差不多見底,為什麼還可以一成不變地發動連續攻擊?魔物真是討厭,右手積蓄著的「電磁之核」釋放轟中巨像,石頭巨人終於停止它的活動,像給擊倒般躺了下來。
「石頭巨像」的數目比較之前的「格魯特」來得少,但龐大的身軀充滿著異常的壓迫感,讓警衛隊不禁生怯。縱然改變模式以四人一組對付一尊,人數上理應佔了壓倒性優勢,可是偏偏過不了心理關口,雙方因而顯得勢均力敵。戰況陷入膠著狀態,警衛隊與魔族都沒有取得甜頭,傷亡卻持續地有增無減:警衛隊的成員多半被壓碎骨頭,甚至已成肉醬;「石頭巨像」則是由石頭人偶變回普通的石頭,零散散佈在戰場裡。就這樣兩者交接過去了半小時,「厄泰拉的英雄」漸漸變成了戰鬥的主力。疏散傷員與部份前線戰鬥員後,戰場變成了英雄們的舞台。
「這種情況……就用這一招吧!」愛莎豎立魔杖,地面就出現環狀魔法陣,中間標誌著象徵火焰的符號,然後,火焰經由魔法陣的符紋冒出,團團圍繞著愛莎。愛莎開始踏著「烈焰之輪」,疾走於活生生的石像之間,也許其細小的身體正好讓「石頭巨像」的動作顯得緩慢,伴隨起舞的火苗蔓延到它們的身上,石頭也跟著被焚燒,但沒有任何感覺的巨像毫不在意,不管寄生於它們身上的苔蘚助長火勢,依然追擊著四處亂竄的愛莎。
鮮紅的火焰吸引著魔物們的步伐,不放過這大好機會,艾索德與雷文混入巨像陣內,與移動的石頭們進行肉搏體。但是否稱得上肉搏戰?「烈焰之輪」將巨像們的生命燃燒殆盡,兩個男人單純地補送最後一刀,就回歸成它們原來的模樣。數目銳減自然降低了威脅,僅僅十七秒之間摧毀了逾半數「石頭巨像」,對警衛隊而言無疑是鼓舞,於是展開了逆轉的攻勢,如海嘯撲打脆弱的沙堡,徹底地驅除剩餘的行動石頭。
勢如破竹地幹掉全部「石頭巨像」後,地上殘留著燒紅的碎石,很難想像數分鐘前它們還是能夠活動的怪物。警衛隊沒有太多犧牲,只是十多人被壓斷四肢其中一處,另外數人的屍體已變得血肉模糊而已。
雖然有接近一小時的空白期,但應付百多尊「石頭巨像」,比起與「格雷特」正面交鋒時來得更加消耗體力。迫不得已的情況下,雷文還是選擇讓大軍再次停歇。可是如此繼續下去,攻陷整座沛塔的時間恐怕並非一個月內就解決得了。重點仍在於人數實在少得可憐,縱使大本營裡的騎士團也一同參戰,並不代表戰況不再需要重覆著大戰一回合後休息一段時間。也許魔族的真正計劃,是以零散的大規模攻擊,削弱我軍兵力的同時使所有人身心交瘁,以這種解釋說明現在的情況是最為適合不過。
這樣一來,若然敵將的目的達成,警衛隊只會變成用完即棄的抹布任人蹂躪,先鋒部隊也失去其存在意義。雷文想到這裡,頭就疼痛起來,他完全忘了那十小時作戰會議帶來的精神疲勞,正在猛烈轟炸他的腦袋。隱約聽見蕾娜不停地呼喚他的名字,雷文卻未有回應,就已昏死過去。
To be continued…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